一块喜糖

看他爱人,看他被爱

【重阳轮回/熙华】浮生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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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与尚九熙裂穴已经过去四个月了,这四个月跌宕起伏像过了十年。


“尊重和接受是两回事。”

“七年了,都开专场了,为什么裂了?”

“怎么了,没什么”


     ...


“离开尚九熙,宁独自美丽吧。”

“跟隔壁qxx卖腐捞钱???”

“我他妈直接毒唯。”


质疑声混着谩骂扑面而来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
一个人用回忆来生活,显见得这人生活也只剩下些了,何九华如是想。他闭上眼躺在床上,顺手将手机关了扔在一旁的沙发上。这段时间过的太累了,他从前的渴望,他现在的绝望,现在的他,只想休息一下,就一小下。


何九华沉沉的睡去,他好像做了个梦。


梦里有一个平行世界,那里的他不喝酒,不抽烟,也没有尚九熙,连高居天地之间的太阳都觉得人间值得,为他降落。梦境中,有猎猎作响的经幡,它被风吹动一次,就被诵读一次。


他不愿意醒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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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九华难得睡个安稳的午觉,被电话铃吵醒的时候还带着点起床气,今天没有他的场啊,但一看是孟鹤堂的电话,压了压火接通。还没等何九华说话,那边孟鹤堂就开了口:“大华,你在哪儿呢,这边马上开场了,饼哥催呢,别迟到了。”


何九华从床上坐起来,单手拿着手机,用另一只手揉着眼打趣对面:“队长,今天没有我的场啊,是不是记错了,还有,饼哥催什么,你们不是录团综吗?现在回来了?我就不去喝......”


“你说什么呢?什么队长,台下别瞎说,我们录团什么东西,诶,你是不是还在家呢?行了,赶紧的吧。”孟鹤堂说的着急,没等回话就挂断了。


何九华一时摸不着头脑,这是什么新的套路吗?


被孟鹤堂闹了一通,何九华彻底没了瞌睡,眼瞅着外边天已经黑了,自从和尚九熙分开也没了做饭的心思,想着定个外卖凑合一顿算了。




“2014年!!!”

何九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,又翻来覆去将手机翻看了一遍,他这是做梦了还是真他妈穿越了?!

也许他的世界总是乱七八糟,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看不下去,来救他了。




正想着,手机又响了,这次是烧饼。


“饼哥?”何九华试着叫了一声。


烧饼还是一如既往的扯着嗓子喊:“大华,你在哪儿呢,尚九熙郑九莲已经上台了,时间来不及了,你快点的。”


烧饼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何九华一时晃了神,他已经习惯了尚九熙后面跟着何九华这个名字,可现在回到了七年前,一切都还没开始,孟哥还没成为七队队长,他们还没开始,他只是他的师哥,众多师哥之一。




“小孟说你喝多了,说了上台不让喝酒,你留点神儿吧。喂,大华?何九华?喂?”

“啊?诶,到了到了。”何九华定了定神,嘴上一边胡乱答应着一边起身穿鞋。



挂了烧饼的电话,何九华边穿衣出门边盘算着。今天是2014年1月12日,是尚九熙与自己第一次在同一场相声大会,他记得再过些日子,尚九熙他俩会搭一场。



再然后呢?这一搭就搭了七年。



走在路上,何九华看着行人从他身边匆匆经过,他有点想笑,如果他将以后他会把专场开成小园子告诉其他师兄弟,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喝多了说胡话。

他甚至恶趣味的想,他要站在尚九熙面前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,不知道那个印象中一直成熟稳重的男人会露出什么惊讶的小表情。


何九华站定路边,看着前面德云社的牌子,不过百米。一开始的期盼与新奇变成了现在的紧张。这一路上,七年之间发生的种种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浮现,一幕幕,一帧帧,还有尚九熙,幕幕都有他,帧帧尽归他。


七年后他们走散了,散在了都市的摩天大楼里,既然一切归零,那就再重来一遍,但是这次,他不会再把他弄丢了。这花花世界千百面,春有百花,冬有雪。世人都渴望着自由,也忌惮着岁月。


他呀,想要活的任性一点。



何九华想着,加快了脚步奔着德云社走去,不知是着急上台,还是想早点见到那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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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九华轻车熟路进了后台,便见到了候场的孟鹤堂,孟鹤堂想着如果来不及就先上顶着,此时已经招呼了周九良换好了大褂。这时一抬眼看见推门而进的何九华,终于露了笑模样。


何九华开门正撞上孟鹤堂,上前道辛苦:“辛苦,辛苦,队长,呃,孟哥,我去换衣服。”一时没来得及改口,何九华有点心虚,倒是孟鹤堂当句玩笑话就划过去了。



何九华换了大褂出来,正赶上下台的尚九熙。

当夕阳于梦境中跌落,我重逢世上另一个你。



尚九熙着一袭大褂向他走来,规规矩矩的鞠躬:“师哥辛苦。”

何九华就那么看着他,直白且热烈。他很难将眼前的少年与七年后的男人重合,那个追逐云巅的男人,少了历经世事的成熟,眼前的少年顶着寸头喊师哥,眼中一片清明。



何九华常以为,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东西,在时间的流逝里,它会一团团的淡去,可是打今天看见尚九熙的第一眼,何九华就知道,他忘不了。台下的尚九熙像月亮一般冷,可他偏偏爱惨了这清晖。


他面目全非, 他记忆犹存。


他宁愿是条船,如果尚九熙是大海。



直到搭档拉着何九华上了台,他才回过神来。这一场何九华都心不在焉,却也靠着本能反应捧,效果不错,观众看不出来,搭档张鹤雯却能明显感觉不对。下了台来,张鹤雯非要拉着何九华一起去换衣服。


何九华又想起了和尚九熙一起的时候,俩人坦诚相见,那人在换衣间也不老实,总想着动手动脚,如今换了个人,何九华如进错了厕所一样别扭。他安慰自己,两个大男人怕什么,随即又觉得好笑,他和尚九熙不也是两个大男人,在换衣间做的荒唐事还少吗?


张鹤雯进了换衣间压低了声音:“大华,你这基本功什么时候这么瓷实了?”


何九华装傻:“是吗,我没瞧出来。”


七年后的何九华开了专场,几千人的大场子都演过了,又怎么会在小园子怯场呢?


“什么呀,跟我装傻是不是。”张鹤雯也没什么顾忌,松了神情去换衣服,一边解扣一边说:“这搭档还没稳定下来,照你这样,咱俩估计是悬了。”

说着换了衣服就出去了,留下何九华一人。


何九华也没多想,他知道这七年的所有事情,他这七年是注定要和尚九熙搭档的,他还愁什么换搭档的事,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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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哇。”


何九华这几天浑浑噩噩,尚九熙一嗓子给他喊回来了,过几天就是他俩的第一场,本来定的《报菜名》,可是何九华执意要排《洪羊洞》,尚九熙不好说什么,于是和隔壁的靳鹤岚与朱鹤松商量换了节目,这几日便跟着师哥一起练。


尚九熙拿着扇子作比起势,何九华努力地想将自己的动作调成与尚九熙一致,可左手边那人像是故意一样,不是快他一步就是慢他一拍,俩人总也挥不齐。



何九华思绪又飘了,他想到以后会有喜欢他俩的姑娘说:“熙华的洪羊洞堪称一绝。”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,一开始俩人也总是走不齐,那一句走啊,也走了好多年。




“师哥,你状态不对。”

尚九熙板起脸来难得严肃,他一向对节目是要求严格的,不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。


何九华甚至一时恍惚,他是不是回到了2019年,那个时候的尚九熙也是这么板着脸说了一句:“何九华,你状态不对啊,我来拉你一把。”



“我来拉你一把,师哥。”



何九华猛地抬头,正好撞进了尚九熙那双眸子里,一股暖流侵进四肢,流到心里,像湖边小屋中喝下的白桃乌龙,温润又有点苦涩。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是一起过的,回到了七年前,何九华倒从未这样审视过尚九熙。



“要不算了,节目别换了,《洪羊洞》不好排。”半晌,何九华提议。



弯弯绕绕这么多年,说来说去,也不过是相逢一场,何九华有点害怕了,他一向爽朗直白,但是三十二岁的尚九熙将他的棱角磨平,一身反骨剔下,一腔真心冷却,可他们本该一起去更远的地方,一起手舞足蹈聊梦想的。



“是我的问题,我再多琢磨琢磨。”二十六岁的尚九熙乖得不行。



后来的演出到底没有演成《洪羊洞》。

是《铃铛谱》还是《报菜名》呢?何九华也记不大清了。


他只记得那天北京大雾,雾色里有雪,有永无休止的阳光,有数不尽的生机,他一人吹了很久很久的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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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城,百年间红墙绿瓦,百花深处,便是娇艳的天下。


三月四日,何九华过生日。


烧饼和曹鹤阳商量着借这个由头带着师兄弟们出去吃个饭,五队刚刚成立不久,他们也需要热络热络。


酒过三巡,一帮大老爷们也感性,非要何九华许个愿吹蜡烛。若放在以前,何九华肯定要说不想变老,想要很多钱,想不活得那么累,可是现在又重新活一次,何九华到没了什么愿望,他想着敷衍了事就说:“我想活到两百岁。”



周围一阵哄闹,众人皆笑他幼稚,何九华看着众人也跟着笑红了双眼,人群中尚九熙拿起杯子笑着说:“那时候我就不在了,提前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
又是一阵笑,说知道你俩是亲搭档了,又笑尚九熙这个时候还想着翻包袱。



热闹的生日宴后,众人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饭店,互相搀扶着,有人嘴里还嘟囔着要喝酒,曹鹤阳还算清醒,他将每个人都安排到位,便和车里喝的不省人事的烧饼走了。


尚九熙扶着何九华下台阶,整个身子都靠在尚九熙的身上,好不容易走到车门时,何九华吵着闹着不进去。



“何九华,我们回家了。”尚九熙轻言轻语地哄他哥。

“回家了?你骗人!尚九熙,你骗我,你说好带我回家,怎么就撇下我一个人了。尚九熙,你走得太快了,你能不能转过身看看我。”


何九华喝了酒,脸颊上红扑扑的,说着说着眼里噙了泪花,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淌。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连哭起来都混沌不清,模模糊糊像洪荒岩浆里苦苦挣扎而不得解脱的小野兽。



整个一活祖宗,怎么办,继续哄呗。


“没有骗你,没有骗你,我们真的回家了。”尚九熙继续好声好气地说。



何九华像是听懂了,微微睁开眼想看着尚九熙,整个人晃晃悠悠的站不稳,却还傻笑:“嘿嘿,你头发乱了哦。”

“什么?没有啊。”尚九熙揉了一把头发。


何九华将头凑过去,贴近尚九熙的脸:“是我乱了。”




尚九熙愣了一愣,你丫是不是装醉!



送了何九华回家,尚九熙坐在出租车里,看着窗外霓虹闪烁,北京城的空气醉人,尚九熙觉得自己醉了,不过既然三月的花开了,就别辜负这花期,也别辜负这春风拂面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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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赶得巧,尚九熙是三月七日生日,不过这次全队是没办法聚齐。尚九熙也不在意,只说他不过生日,众师兄弟也客套了过去。

当天晚上,何九华带着一小份蛋糕和两瓶酒就去了。


“哥?你咋来了?”尚九熙很惊讶。

“没事儿,就找你喝点酒。”何九华放下东西就坐下了。


一个东北老爷们,一个北京小爷,俩人聊得倒还投机。



尚九熙一如何九华记忆里刚来时的样子,意气风发的少年骄傲也谦虚,一腔热血,想要被这个世界看到。

何九华想起多年后的尚九熙,时光磨砺后越发沉稳而坚定,明朗赤诚,愿意用温柔守护身边的所有。

他,依然是他。



“生日快乐。我就不祝你前程似锦了,我祝你马到成功,乘风破浪,披荆斩棘,未来可期,我们不见不散。”何九华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。


又借着酒意补了一句:“尚九熙,我喜欢你。”



以前的他词不达意,总是笨拙的表达自己的喜欢。结果那些无意的细节被人无限放大,被那些人拿出来议论,后来他不敢在明目张胆,尚九熙也越来越不愿意表达,所有意识到不对劲的瞬间都叠加在一起,俩人的矛盾越来越深。可是现在回到了起点,他要将自己的爱意都和盘托出,虔诚仰望着云开。

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
“你在就快乐。”


天天都快乐。


月光渗进来,为简单的一句祝愿着了色。

一夜无眠,家里的猫都没了力气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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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尚九熙找到一个栾云平那样的捧哏,火成岳云鹏的样子。

祝何九华找到一个高峰那样的逗哏,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样子。


cr.偷走大褂的主人


但是,我还想在等一等他们的【熙华向暖】❤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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